失落的中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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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关链接:《中医养生启蒙》序言 

 

多年的“科学”教育,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记:“科学的,就是正确的”。这是对科学极大的误解。真正的科学,从来没有把自己打扮成权威的化身;相反,科学,是真正挑战权威的锐利武器。科学精神的实质,就是质疑精神。

 “也许,中国人始终都是在一个他们自以为是的意义上误解了西医,因为中国人认为的西方并不是真正的西方”。这句话说得很重。尤其是后半句。

说这话的人,叫做brenda hood,中文名字叫胡碧玲——一个很中国化、很好听的名字。

这是她在一篇评论文章中的第一句话,文章的题目是“一个加拿大学者眼中的中医”。这是身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博士研究生的胡碧玲,发表在最新一期《中国国家地理》(2003年7月号)上的文章。

 

一个貌似简单的问题

这期《中国国家地理杂志》的专题是“失落的中医”。

胡女士作为一个“很热爱中医”的西方人,凭自己对中国文化、中国人的了解,对西方文化的熟知,讲出了一个非常平实的道理:“西方人早已没有把‘科学’这个词等同于‘正确’及‘唯一’”。

这个道理,在像胡女士这样的西方人脑海里,已然是一个“不需要讨论的”、“很自然的”认识。但在中国人的脑子里,把“科学”当作“正确”和“唯一”的别称,大有人在。

更重要的是,在众多的中国人眼里,这几乎成为不容质疑的,是“理当如此的”。

正是这种“理当如此”的理解,让中国博大精深的中医,正在按照西医的“正确的模式”加以改造,按照西医这杆秤,来纠正中医的不足。

 

因为“科学”而相信?

胡女士的文章,以及讨论中医、西医和中西医结合的其他文章,让我感觉到对“科学”的误解,可能已经伴随我们中的一些人很久了。

人们还记得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之际,一位叫雷斯顿的记者,在北京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,中国的大夫为其施行的针刺麻醉方法,在《纽约时报》的报道下,轰动世界。

据胡女士介绍,“目前在美国38个周和哥伦比亚特区批准针刺医疗活动,每年有100万以上的患者接受过针刺治疗,针刺医师达到1万多名,同时从事针刺的西医师约有3000人。”

然而,就在北京东城区的一个小胡同里,一位曾给澳大利亚前总理霍克治好过颈椎病的中医大夫,却因为“几年前国家颁布的一个职业医师法”,面临失去行医资格的窘境。

中医,显然因为其“不够科学”而无法登“科学圣殿”的大雅之堂。

北京大学“在1903年的大学堂章程中,规定了29门医学课程,中医只有一门;药学17门,只有一种中国药材学!”

虽然在民间依然流传着众多的偏方、验方,但被戴上“不科学”帽子的中医,已经无法与过去100年来,医学生命科学的盛世相提并论。科学,通过中医、西医这样截然不同的对比,树立了它自己“正确的”威权。

 “我相信西医,因为它是‘科学’”——这是我不止一次听到过的说法,也可能是我自己重复过无数次的说法。这个说法太普遍,以至于普遍到我可能都不以为然的地步。

 

真正的科学,拒绝权威

我们心目中的“科学”,似乎总是假设存在一个“秩序的世界”;但是,谦卑的、严肃的科学,总是在即将接触到“世界的秩序”的刹那,收获大量的“乱七八糟”和“紊乱”。

误解就此而生。严肃的、负责任的科学家们所得到的“暂时的”、“阶段性的”结论,在过去的100年间,总是存在被树立为“权威”和“威权”的可能。

 “相信科学”原来的含义是“按照科学的方法看待问题”,似乎转变成了“相信科学所给出的‘结论’”,或者更被简化成为“相信结论”——只要这个“结论”被冠以“科学的名义”。

也许这就是胡碧玲女士所言,“西方人对科学的态度”,这是与我们最大的不同。这个差别是非常要命的。

它之所以是要命的,是因为在我们的观念中,科学有了被“神圣化”、“神秘化”的可能;科学被赋予了过于独断、武断的力量,甚至是裁决的力量。科学精神中,可贵的“质疑”要素,被剥得一干二净。

 

实践胜于雄辩

举一个当下被认为是颠覆传统经济学的新制度经济学家,对“制度的审判”的例子。

新制度经济学家们挑战传统经济学的过程中,有一个重大的发现。通过近几十年的大量研究,原来饱受传统经济学浸润的学者们,开始思考传统经济学的假设是否正确。

在传统经济学看来,经济社会的基本问题就是一个“稀缺资源的配置”问题。通过市场,将生产体系和消费体系连通起来,按照价格、边际分析的原理,自由地调节着供给和需求,进而自如地调节着资源的配置和再配置。

 “资源禀赋(如土地、资本、自然资源、人)”是发展经济学关注的关键要素。在传统经济学里,制度是当作设定条件来处理的。根据“制度”的设定条件不同,经济体系的运行和经济发展自然不同。

如果按照我们对科学的毕恭毕敬的姿态,这个“理论的禁区”是万万不可碰的。

但是,实践胜于雄辩。西方、不止西方,经济发展几近百年的历史,从多个角度证明了制度对经济发展的关键作用。

 “制度”,不再被视为的“外在的、给定的(或者设定的)条件”来看待。“制度”,需要从发展的要求来看待。“制度”,必须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,必须与经济发展的需要相适应。

其实,这正是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,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经典论断中所蕴涵的思想。

 

科学精神就是质疑精神

胡碧玲女士的话,在西方人眼里也许貌不惊人。

但将“科学”与“正确”划清界限,对中国人也许还有些困难。这与我们讲述科学、理解科学、运用科学的一贯风格与理解有关,更与我们过去几十年对待科学的态度有关。

“科学”当做“正确”和“唯一”的代名词,就可能令真正蕴涵质疑素质的科学精神,喑口无声;就可能让假借“科学”的名义、行“伪科学”之实的江湖骗子,横行无忌。

科学,不是相信,更不是正确;不能崇拜,只有质疑、实践和求证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作者:段永朝 2003-7-14 14:36:05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出处:博客中国(blogchina.com)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[本文首发新浪“数字论坛”专栏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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